■焦點觀察

　　僅靠罰款似乎遠遠不夠,引入公眾或消費者權益保護組織發起民事訴訟并索取巨額賠償,或將是一條較為可行的路徑。

　　據新華社消息,國家發改委價格監督和反壟斷局有關人士證實,已掌握部分外資品牌乳品企業涉嫌價格操縱違法證據。據報道,為維持市場高價,有的涉案奶粉企業對不遵守其規定價格銷售奶粉的經銷商,直接進行罰款;有的公司對不遵守其規定價格銷售的經銷商和零售商給予扣除返利、停止供貨等處罰。發改委反壟斷專家認為,這些涉案公司的上述做法,排除、限制了奶企的價格競爭,抬高了奶粉的價格,削弱了品牌產品間的競爭,嚴重損害了消費者的利益,破壞了公平有序的市場競爭秩序。(7月3日《第一財經日報》)

　　自2008年“三聚氰胺”丑聞爆發后,公眾對本土乳品企業的信任度嚴重缺失,國產奶粉的市場口碑遭遇沉重打擊。這一特殊的市場背景,也令近年來進口奶粉在國內市場所占份額大幅提升,外資奶粉品牌對國內市場的掌控能力顯著增強,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居于主導地位。同時,作為具有特殊屬性的生活用品,奶粉質量與價格所牽涉的公眾利益可謂巨大。也正因為上述兩方面原因,此次進口奶粉涉嫌價格操縱的事件,才會引發公共輿論的廣泛關注。

　　通常意義上,價格操縱行為大體分為縱向價格操縱和橫向價格操縱兩種形式。所謂縱向操縱,通常是生產商通過對下游經銷商的嚴密控制,從而為市場價格設定高于合理水平的“保底價”而攫取高額利潤;而橫向操縱,則多是主要廠商間以密謀形式建立價格聯盟,以此扭曲市場價格形成機制。

　　從目前反壟斷部門披露的信息來看,目前查實的,主要是外資乳品企業實施的縱向價格壟斷行為。但從近幾年的進口奶粉價格走勢分析,進口乳品企業亦呈現出輪流領銜價格上漲的“巧合”情況,此類默契同樣令人疑竇叢生。

　　然而,即便反壟斷部門最終能夠確認進口奶粉企業違反了《反壟斷法》相關規定,并依法對其處以巨額罰款,卻也很難真正對進口奶粉進行價格操縱的行為進行有效治理。個中原因在于,按照一般估計,多數進口奶粉國內定價是其海外定價的3倍至4倍,其毛利率可能達至40%。即便反壟斷部門對此處以最高的數額為年銷售額10%的罰款,進口奶粉企業可以用高額利潤輕松支付,而依舊獲利頗豐。

　　另一方面,對反壟斷部門而言,其為之進行調查取證的執法成本相對高昂。在單次處罰之后,反壟斷部門往往難以用持續的罰款行為迫使外資乳品企業放棄壟斷行為。這也使得反壟斷罰款的實際意義大打折扣。

　　在此前歐盟處理寶潔、聯合利華、漢高等日化巨頭進行價格操縱的案例中,寶潔等公司甚至公開表示,早已為可能的罰款預留了足夠資金。這種近乎“囂張”的行為,也使得歐盟的反壟斷行動淪為市場笑柄。

　　有鑒于此,要真正“打痛”操縱價格侵害公眾權益的違規奶粉企業,僅靠罰款似乎遠遠不夠,至于此前發改委已經多次進行的“約談”更難有效果,而引入公眾或消費者權益保護組織發起民事訴訟并索取巨額賠償,通過相關法規對這類訴訟的原告提供取證便利,或將是一條較為可行的路徑。畢竟,在一次被取證之后,卻要面臨難以計數的法律訴訟,對任何一個違規者而言,都將是無法擺脫的噩夢,至于其成本收益的衡量也會發生相應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