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抱著瓜瓜在陽臺上哼歌，我的乳房就會隱隱發麻，我知道那是一種生理性的原始性的反應。母子連心，母子連體，這本來就是渾然天成的自然現象。

可是最近我發現一個傷心的事情：孩子的成長就是一個極力掙脫母體的過程，是一個打破原始存在的過程。只是，我們看到了這個過程的美好，卻忽視了背后的危險。

我仍然清楚地記得瓜瓜第一次拒絕喝媽媽奶水的情景。因為媽媽奶水匱乏的原因，瓜瓜打生下來就沒有在媽媽這里飽餐過一頓。但是善解人意的瓜瓜并沒有嫌棄媽媽，仍然吧唧吧唧吸個不停。直到有一天，在媽媽這里喝不飽的瓜瓜開始哇哇大哭。媽媽用乳頭湊過去，他滿懷熱情地吮吸。沒有。再哭。再喂。再哭。幾個來回之后，瓜瓜不愿意再觸碰媽媽的乳頭。

不久的然后呢，瓜瓜就成了全奶粉寶寶。

現在想來，那是瓜瓜離開媽媽的第一步吧。

緊接著，瓜瓜邁開了離開媽媽的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3個多月，瓜瓜會自己玩了，一個人躺在床上，咿咿呀呀可以玩上20分鐘，不再需要媽媽每時每刻抱在懷里。

4個月，瓜瓜的雙手變得越來越靈活，即使媽媽抱在懷里，也會扭轉身體去抓其他東西玩。

7個月，瓜瓜能用小屁屁穩穩當當坐在沙發或者地板上，媽媽則可以跑開片刻，去拿個東西或者上個廁所。

8個月，瓜瓜會掙脫媽媽的懷抱爬到周邊的地方抓玩具，而不需要媽媽扶住她的小屁屁。

接下來呢，瓜瓜該站著走開了，跑著走開了……

直到有一天，瓜瓜會離開媽媽上幼兒園，一離開就是一整天;

直到有一天，瓜瓜會離開媽媽去上小學上中學，一離開就是一周或一個月，

直到有一天，瓜瓜會離開媽媽去省外或者國外上大學，半年一年也回不了一次。

龍應臺在《目送》里寫道：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說得太好了。只是，作為媽媽，也不免因為孩子的離開而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