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孟母三遷"的故事。這個故事除了告訴我們環(huán)境的重要性之外,還反映出古代父母們育兒的志趣與努力。千百年來,盡管中國并非始終是個理想社會,有時候狀況還非常不好,但這種努力仍得以延續(xù)。
社會各個領(lǐng)域里名不副實的現(xiàn)象可以說比比皆是,小到商品的假冒偽劣,大到一些雄偉莊嚴的事物,說法標志的與實質(zhì)往往并不相符甚至恰恰相反。那么,遇到類似情況,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糊涂,還是窮究下去,不講明白不罷休?后者是造就科學(xué)家與戰(zhàn)士之途,前者乃目下常人更多采用的處世方法。很少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為大科學(xué)家,但又很少有人敢于從小培養(yǎng)孩子具備科學(xué)家那種凡事較真的品格。最好能夠與成人一樣知道分寸與界線,而這往往意味著息事寧人或者半途而廢。
講到善良,我們當然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個好人,而往往又不愿意讓他們嫉惡如仇,更不要說眼里容不得灰塵、以懲惡揚善為己任了。一方面,社會中不公平與不講理的事幾乎司空見慣,用學(xué)者的說法,現(xiàn)在潛規(guī)則盛行,如果凡事打抱不平,那就幾乎不可能有自己的生活,日子也注定過得痛苦不堪;另一方面,我們已很少有那種傳統(tǒng)士大夫的使命感,更別提基督徒"別人打你的左臉,把右臉也伸過去"的寬容精神。講"吃虧是福"不過是自我安慰。
類似上述的困境使許多家長非常痛苦。一位母親對我說,自己9歲的孩子太單純,不懂的東西太多,這"東西"并非書本知識,而指社會的規(guī)則與潛規(guī)則。這位母親說,對于孩子來說,單純難道不是最好的品質(zhì)嗎?也只有單純的童年才是幸福的童年。說到這里,她甚至后悔有孩子。而這么一種困惑,不能不影響到下一代。如果與我們的孩提時代相比,現(xiàn)在孩子們的物質(zhì)生活條件無疑寬裕了,但精神上的壓力往往更大,這種壓力來自過度競爭,更來自缺乏精神上的寄托。太多的家長告訴孩子,你必須上更好的學(xué)校,這樣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掙更多的錢,過更富裕的生活,有出息。卻只有很少的家長敢于堅持對孩子說,你得首先做個善良的人,有理想的人,更多地幫助別人,對社會作出更大的貢獻。
有些人似乎把更多的占有作為幸福,而缺乏悲天憫人的情懷。課本上講的,與現(xiàn)實生活存在巨大差距。處于這樣一種環(huán)境里的孩子,可能變得暴戾,也可能向另一個方面發(fā)展,即陷入憂郁。作為家長來說,多與孩子進行思想上的溝通就尤其重要,盡管這很
困難(代溝大,而我們自己也缺乏信心)。我想,縱然如何不容易,仍應(yīng)當教孩子求真與向善,這是因為,即使從自私的角度來考慮,欺騙和貪婪也不能給人一生帶來溫暖與幸福。更不要說,如果我們不能建設(shè)一個求真和向善的社會,那么,生活對于所有人,都將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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