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媽

北京大學心理咨詢師

美國在讀臨床心理學碩士

即將成為兩個孩子的媽媽

大寶暖暖7歲

“媽媽，爸爸是怎么把小豆子送到你的肚子里去的?”

自從暖暖知道了媽媽肚子里有了小寶寶之后，就一直很好奇弟弟或者妹妹在媽媽肚子里在做什么，而我就用了“小豆子”這個簡便的稱呼代替，告訴她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現在還是一顆小豆子，就像一顆種子，慢慢長大發芽。暖暖每次都開心地聽我說著小豆子的故事，同時，她很有興趣在看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尤其剛出生時候的照片，好似看到小時候的自己，就可以想象媽媽肚子里的小寶寶一樣。

就這樣，大概過了一段時間，就在我們全家都沉浸在再過8個月將共同歡迎家庭新成員的幸福時刻時，有那么一天，暖暖突然問我：“媽媽，爸爸是怎么把小豆子放進你的肚子里去的?”問題突如其來，問得我措手不及。聽到這個問題，我整個人都懵住了，我雖然學過一些育兒性教育的課程，但是對于這么具體的問題，我確實沒做好準備回答她。

在那個當下，我面對期待答案的暖暖，只能如實回答。于是我對她說：“寶貝，這是一個好問題，媽媽看得出你在思考了，可是媽媽也得跟你誠實表達，我還沒有準備好如何回答給你，能讓你更容易理解，可不可以讓媽媽準備好再回答你呢?”暖聽了，相信她看到了我的真誠，于是蹦蹦跳跳地回答：“好啊。” 瞬間，話題一下子就轉到當晚是否去小朋友家玩的事情上去了。

如何回答，著實讓我左右為難。雖然，當暖問我時，我故作沉著地掩飾過去了自己對如何解答的困惑，但當我靜下來，細細想想這個問題時，依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關注兒童性教育有段時間了，我也看過很多關于提醒孩子尊重自己和別人“性器官”的書籍和文章，也曾經和性教育專家聊到過對于孩子早期性教育的話題，可是，今天這個話題，我還真的有些為難，不知道如何描述才算即保護了孩子在這個年齡階段對懷孕過程的好奇心，又不用那么直白地把“性生活”這么私密而又復雜的話題告訴她，我也真的沒把握讓所有的問題就在我期待的范疇內停止她的一問，我的一答。

正因為如此，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倒騰如何解釋，如何給出一個過程描述更適合暖暖這個年齡。在我沒有想到合適的方案前，我一直糾結著，焦慮著......

偶然的警醒故事是最好的溝通語言

一天，暖暖邀請我跟她一起玩樂高，而我突然又想起那個讓我左右為難的話題，所以有些心不在焉。暖暖覺察得很快，她看著我說：“媽媽，你怎么不說話呢?你在想什么?”聽到她這么問我，我才緩過神兒來，開始跟她擺起樂高。當我全神貫注于那個當下，我發現，跟孩子在一起的瞬間，就是需要我們跟她們一樣的單純，簡單，跟孩子比起來，她們是那么卓然一身，沒有任何思想壓力，而我們成人，總是因為很大的思想負擔，不在每一個當下，甚至自己找了很多的煩惱，感覺好累。

當我放松下來，再次想到“小豆子”的話題，我似乎覺得問題已經不成其為問題，原本那個巨大的焦慮和思想壓力才是阻礙我解決問題的屏障，那份擔心和焦慮來自太過復雜的大人的世界，但是孩子的世界單純而純凈。于是，我決定重新整理思路，相信我自己的判斷，讓我重新來試試看。重新整理思路是在及其放松的狀態，回到孩子的世界，故事依然是最好的溝通語言。當我準備好了，我跟暖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還是一個周六的下午，暖依偎在我身旁，我們就這么悠閑地遠遠地看著爸爸在電腦前辦公。暖手里拿著自己心愛的小熊，我感受到我自己準備好了，于是對她說：“寶貝，還記得你問媽媽，爸爸是怎么把小豆子放進媽媽肚子的嗎?”暖深深地點頭并且坐起來，盯著我，準備聽我說。于是我開始了。

“小豆子在形成過程中，需要爸爸和媽媽身體里的兩樣東西。一個是來自媽媽身體里的一個神奇種子，她的名字叫卵子，另一個是爸爸身體里的神奇種子，他的名字叫做精子，精子和卵子一旦相遇，就會組合成一個具有生命的小豆子。但是，因為爸爸身體里有數不清的小精子，而媽媽身體里只有一個卵子，所以啊，小精子們就要像比賽一樣，跑向卵子。那么，誰第一個到達，誰就可以和卵子永遠在一起了。”暖暖瞪大眼睛聽著，聽到這里，暖接過去說：“媽媽，我也是這么形成的，對嗎?”看著她不失任何好奇的樣子，我點頭：“我大寶就是聰明，媽媽一說就明白了。”

暖聽了好興奮了，彎下身子，躺在我的懷里，沒有繼續再問什么，擺弄著小熊說：“媽媽，小熊說它也知道了。”

在一旁全神貫注工作的爸爸好似沒有聽到我跟暖的談話，但是正在我們結束這個話題時，他回頭看到我們娘倆互相依偎的樣子，會心地笑了。他哪里會知道，我當時心里那份愉悅啊，心里暗自說：“有我這個老婆，你省多少心，你知道嗎?”暖爸顯然不會讀心語，但是他那一直以來，來自內心深處的那穩穩的微笑，足以讓我們娘倆都心滿意足了。這個當下，任何語言都是多余的......孩子的世界單純寧靜，進入她們的世界，才能跟她們真正對話......

孩子要的不是成人心里的答案，而是父母對她們的好奇的，一份珍視，尊重與鼓勵

這個話題就這么簡單過去了，回憶起整個過程，從茫然無措，到左右為難，再到擔心與焦慮，最后放下思想負擔，用故事的方式講給暖暖聽，我發覺，在孩子的世界里，單純而靜謐，倒是在我們成年人的思想中，有太多的障礙與糾結，放下負擔，坦然面對孩子的天真，走進他們童話般的世界，很多問題將迎刃而解，關鍵是我們一旦用了大人的思維去解決孩子的問題，將更加復雜化有時候真的是我們大人想多了。

很湊巧，這件事情沒過多久，偶爾跟朋友聊起此事，朋友推薦了一本繪本。太巧的是，這本繪本幾乎跟我想到的精子卵子的故事一樣，我立刻淘寶買了一本，拿到書，興奮地又一次跟暖分享了小豆子形成的過程，書中有圖，有設計，還有非常到位的故事情節，真是很好的一本兒童性教育繪本，在此也推薦給媽媽們，也許你也會用得著。繪本名字叫《小威向前沖》。

也許有的父母聽到孩子問及這么敏感問題的時候，會直接以不接納的態度，讓孩子以后不要再提;也許有的父母會編個瞎話兒，將整件事掩蓋過去。而我雖然接納孩子有這樣的問題，也做到了希望誠實解釋，但是依然經過了不短時間的思想斗爭。走過了，收獲了，了解到了，孩子的世界是那么單純，她們往往要的不是成人心里的答案，而是父母對她們的好奇的一份珍視，尊重與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