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又字和仲,號鐵冠道人、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漢族,眉州眉山(今屬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文學家、書法家、畫家。
嘉祐二年(1057年),蘇軾進士及第。宋神宗時曾在鳳翔、杭州、密州、徐州、湖州等地任職。元豐三年(1080年),因“烏臺詩案”被貶為黃州團練副使。宋哲宗即位后,曾任翰林學士、侍讀學士、禮部尚書等職,并出知杭州、潁州、揚州、定州等地,晚年因新黨執政被貶惠州、儋州。宋徽宗時獲大赦北還,途中于常州病逝。宋高宗時追贈太師,謚號“文忠” 。
蘇軾是北宋中期的文壇領袖,在詩、詞、散文、書、畫等方面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其文縱橫恣肆;其詩題材廣闊,清新豪健,善用夸張比喻,獨具風格,與黃庭堅并稱“蘇黃”;其詞開豪放一派,與辛棄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稱“蘇辛”;其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與歐陽修并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蘇軾亦善書,為“宋四家”之一;工于畫,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有《東坡七集》、《東坡易傳》、《東坡樂府》等傳世。
總評
蘇軾在文、詩、詞三方面都達到了極高的造詣,堪稱宋代文學最高成就的代表。而且蘇軾的創造性活動不局限于文學,他在書法、繪畫等領域內的成就都很突出,對醫藥、烹飪、水利等技藝也有所貢獻。蘇軾典型地體現著宋代的文化精神。從文學史的范圍來說,蘇軾的意義主要有兩點:首先,蘇軾的人生態度成為后代文人景仰的范式:進退自如,寵辱不驚。由于蘇軾把封建社會中士人的兩種處世態度用同一種價值尺度予以整合,所以他能處變不驚,無往而不可。當然,這種范式更適用于士人遭受坎坷之時,它可以通向既堅持操守又全生養性的人生境界,這正是宋以后的歷代士人所希望做到的。其次,蘇軾的審美態度為后人提供了富有啟迪意義的審美范式,他以寬廣的審美眼光去擁抱大千世界,所以凡物皆有可觀,到處都能發現美的的存在。這種范式在題材內容和表現手法兩方面為后人開辟了新的世界。所以,蘇軾受到后代文人的普遍熱愛,實為歷史的必然。
蘇軾在當時文壇上享有巨大的聲譽,他繼承了歐陽修的精神,十分重視發現和培養文學人才。當時就有許多青年作家眾星拱月似的圍繞在他周圍,其中成就較大的有黃庭堅、張耒、晁補之、秦觀四人,合稱“蘇門四學士”。再加上陳師道和李廌,又合稱“蘇門六君子”。此外,李格非、李之儀、唐庚、張舜民、孔平仲、賀鑄等人,也都直接或間接地受到蘇軾影響。由于蘇軾的成就包括各種文學樣式,他本人的創作又沒有固定不變的規范可循,所以蘇門的作家在創作上各具面目。黃庭堅、陳師道長于詩,秦觀長于詞,李廌以古文名世,張、晁則詩文并擅。同時,他們的藝術風貌也各具個性,例如黃詩生新,陳詩樸拙,風格都不類蘇詩,后來黃、陳還另外開宗立派。
蘇軾的作品在當時就馳名遐邇,在遼國、高麗等地都廣受歡迎。北宋末年,朝廷一度禁止蘇軾作品的流傳,但是禁愈嚴而傳愈廣。到了南宋黨禁解弛,蘇軾的集子又以多種版本廣為流傳,以后歷代翻刻不絕。
在后代文人的心目中,蘇軾是一位天才的文學巨匠,人們爭相從蘇軾的作品中汲取營養。在金國和南宋對峙的時代,蘇軾在南北兩方都發生了深遠的影響。蘇詩不但影響有宋一代的詩歌,而且對明代的公安派詩人和清初的宋詩派詩人有重要的啟迪。蘇軾的詞體解放精神直接為南宋辛派詞人所繼承,形成了與婉約詞平分秋色的豪放詞派,其影響一直波及清代陳維崧等人。蘇軾的散文,尤其是他的小品文,是明代標舉獨抒性靈的公安派散文的藝術淵源,直到清代袁枚、鄭燮的散文中仍可時見蘇文的影響。
蘇軾還以和藹可親、幽默機智的形象留存在后代普通人民心目中。他在各地的游蹤,他在生活中的各種發明都是后人喜愛的話題。在宋代作家中,就受到后人廣泛喜愛的程度而言,蘇軾是無與倫比的。
歷代評價
趙禎:吾今又為吾子孫得太平宰相兩人。
劉安世:東坡立朝大節極可觀,才意高廣,惟己之是信。
黃庭堅:①人謂東坡作此文,因難以見巧,故極工。余則以為不然。彼其老于文章,故落筆皆超逸絕塵耳。②文章妙天下,忠義貫日月。 ③真神仙中人。
蘇轍:其于人,見善稱之,如恐不及;見不善斥之,如恐不盡;見義勇于敢為,而不顧其害。用此數困于世,然終不以為恨。
范祖禹:蘇軾文章為時所宗,名重海內,忠義許國,遇事敢言。如軾者,豈宜使之久去朝廷?
晁無咎:蘇東坡詞,人謂多不諧音律。然居士詞橫放杰出,自是曲子中縛不住者。
王直方:東坡嘗以所作小詞示無咎、文潛,曰:“何如少游?”二人皆對曰:“少游詩似小詞,先生小詞似詩。”
王灼:東坡先生以文章馀事作詩,溢而作詞曲,高處出神入天,平處尚臨鏡笑春,不顧儕輩。或曰:“長短句中詩也。”為此論者,乃是遭柳永野狐涎之毒。詩與樂府同出,豈當分異?若從柳氏家法,正自不分異耳。東坡先生非心醉于音律者,偶爾作歌,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弄筆者始知自振。今少年妄謂東坡移詩律作長短句,十有八九不學柳耆卿則學曹元寵,雖可笑,亦毋用笑也。
趙昚:忠言讜論,立朝大節,一時廷臣無出其右。
陸游:①世言東坡不能歌,故所作樂府,多不協律。晁以道謂:“紹圣初,與東坡別于汴上,東坡酒酣,自歌陽關曲。則公非不能歌,但豪放,不喜剪裁以就聲律耳。試取東坡諸詞歌之,曲終,覺天風海雨逼人。 ②公不以一身禍福,易其憂國之心,千載之下,生氣凜然。
陳洵:東坡獨崇氣格,箴規柳、秦,詞體之尊,自東坡始。
徐度:(柳永)詞雖極工致,然多雜以鄙語,故流俗人尤喜道之。其后歐、蘇諸公繼出,文格一變,至為歌詞,體制高雅。
胡寅:詞曲者,古樂府之末造也。文章豪放之士,鮮不寄意于此者,隨亦自掃其跡,曰謔浪游戲而已也。唐人為之最工者。柳耆卿后出,掩眾制而盡其妙。好之者以為不可復加。及眉山蘇氏,一洗綺羅香澤之態,擺脫綢繆宛轉之度,使人登高望遠,舉首高歌,而逸懷浩氣,超然乎塵垢之外,于是花間為皂隸,而柳氏為輿臺矣。
王若虛:是直以公為不及于情也。嗚呼!風韻如東坡,而謂不及于情,可乎?彼高人逸士,正當如是。其溢為小詞,而閑及于脂粉之間,所謂滑稽玩戲,聊復爾爾者也。若乃纖艷淫媟,入人骨髓,如田中行、柳耆卿輩,豈公之雅趣也哉?公雄文大手,樂府乃其游戲,顧豈于流俗爭勝哉?蓋其天資不凡,辭氣邁往,故落筆皆絕塵耳。
劉辰翁:詞至東坡,傾蕩磊落,如詩,如文,如天地奇觀。
元好問:唐歌詞多宮體,又皆極力為之。自東坡一出,性情之外,不知有文字,真有“一洗萬古凡馬空”氣象。雖時作宮體,亦豈可以宮體概之?人有言,樂府本不難作,從東坡放筆后便難作。此殆以工拙論,非知坡者。所以然者,詩三百所載小夫賤婦幽憂無聊賴之語,時猝為外物感觸,滿心而發,肆口而成者爾。其初果欲被管弦。諧金石,經圣人手,以與六經并傳乎?小夫賤婦且然,而謂東坡翰墨游戲,乃求與前人角勝負,誤矣。自今觀之,東坡圣處,非有意于文字之為工,不得不然之為工也。坡以來,山谷、晁無咎、陳去非、辛幼安諸公,俱以歌詞取稱,吟詠性情,留連光景,清壯頓挫,能起人妙思。亦有語意拙直,不自緣飾,因病成妍者,皆自坡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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